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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金光/砚蕉】纸鸢

高能预警:一些乱七八糟的私设,慎阅……仅仅是自己对于砚蕉关系的一点想法。感觉是以前关系比较好才会导致现在这无法跨越的代沟吧。

没啥cp感,没有糖也没有刀(哎我在写啥……)



回忆起小时候,经常想到在无根水中飘飘摇摇的一只纸鸢。

那一年宗亲聚会,大大的堂子里左右坐满了人,误芭蕉捏着母亲的手,觉得眼前的一切好热闹,她好喜欢,便要拉着母亲往前走。母亲拉住她的手,低下身子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,嘱咐她说,要有礼貌,和长辈打招呼的时候要笑。误芭蕉连连点头。

母亲把她带去认识一个个她头次见的沾亲带故的长辈。她咧着嘴笑,等到坐下来吃饭的时候,腮帮子都酸了,不知道笑有了多久。

餐间,长辈会让几个孩子背书、舞剑,来热闹一下氛围。小辈中皆有人擅长,误芭蕉时年五岁,就已经不甘一直坐着吃饭,就站起身来表示:“李太白的诗我也会背!”

她的声音稚嫩而响亮,全场竟齐刷刷看向她,与其说是期待,不如说是被她吓了一跳,误芭蕉脸一红,像大人一样清了清嗓子后,连背五首盛唐诗歌。坐在高处的宗老哈哈大笑,打破了席间的安静。宗老说,鲛人一脉,将相之途,无论男女!

席间有人高声应和,于是人人笑谈起来,邻座的亲族长辈侧过身子夸她,母亲也摸了摸她的头。

这一切都让年幼的误芭蕉不禁欣欣然起来。

宴后,她还想去和刚刚夸奖她的宗老们讲讲话,但母亲让她和其他兄弟姐们去玩。误芭蕉在院子里打转一圈,看到同龄的小孩都已经聚成一团了,误芭蕉不想凑进去,便往外了走,希望能从外面绕到屋子里,看看大人们在讲些什么,会不会在背后夸她聪明。

她得意地想着,不禁小跑了起来。抬头想看看还有多远,只见一只蓝白相间的纸鸢在墙后低低的飞着。

海境的风主要靠海水暗流,纸鸢不常见。年幼的误芭蕉顿顿时被其吸引,一路跟着纸鸢小跑,越过矮墙,只见纸鸢悄悄落在了一棵大树上。她顺着大树往下看,见到了一个蓝衣少年。

那少年一头棕黄相间的发,厚厚的刘海盖住眉毛,穿着蓝色的衫,在海境深色的天际下,显得融为一体,让人觉得有些寂寞。他昂着头,双手都握着线,看着挂在树上的纸鸢,看不清他的表情,但误芭蕉认出了他。

“啊!我见过你。”她对着他的侧影说道。

小哥哥转过身,看了她一会儿,又回过头去处理他的风筝。

误芭蕉见小哥哥没理他,就跑过去说:“你刚刚也在宴会上,对不对?我记得当时所有的哥哥都出来比剑了,就你一直在吃东西。”

小哥哥仍旧没理她。只见他绕过大树,抬起双手,同时轻拉筝线,纸鸢就飘飘摇摇地落了下来。他一边收线,同时转头看了她一眼。

“我也见过你。”他的声音平稳,是大人的语调,“吃饭的时候,所有女孩子都文文静静,只有你没好好吃饭,一直东张西望。”

 

想起这件事时,误芭蕉觉得,在砚寒清讲过的所有惹她生气的语录里,这句话是最刻意的。

在误芭蕉的印象里,她总是在生砚寒清的气。

比如有次她告诉外祖,砚寒清在看一本关于海境的史书。外祖很意外,就叫来砚寒清,想问问他对这本书的看法。结果砚寒清来了以后,对着外祖的询问发呆了半天,最后说了一句自己看完就忘了。误芭蕉看见外祖的脸一下子就冷成了冰霜。

误芭蕉气砚寒清撒谎,也气他连累自己害外祖生气。她不知道自己没理睬他的时间有多久,有一天砚寒清出现在她房门外,犹豫着,提着一个装满了精致糕点的食篮子。她听见他走进来,把食篮子放在桌上,但就是不理睬他。

他终于没忍住,在走之前问了句:“还在生气吗?”

事情过去那么久,她当然已经不那么生气了。但她就是想不通,也委屈自己,明明是想让砚寒清在宗老们眼中不那么糟糕而想出的主意,却总是被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给破产了一次又一次。

“我就是不明白,能把那么厚的书,内容那么生硬的史书看完,你怎么可能一点想法也没有?”

他又来了,游离视线是他的拿手动作。

她皱起眉来:“表哥,你是不是特意要让我难堪?”

他对上她的目光,叹了口气说:“抱歉。”

“别再抱歉了!”她不耐烦道,“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?为什么不像其他人一样,以入宫为相作为人生的目的呢?”

他沉默了。

“表哥?”

“吃点心吧。”

“不要。”她拉住他的袖子,“告诉我。”

他看着她,半晌,无奈道:“因为我不喜欢。”

她盯着他看,确定他没有再开玩笑。

于是她笑了一声,说:“表哥,你好傻。”

 

就算她当时就能知道砚寒清的理想、他规避的缘由,也不会理解到点子上。

 

作为有门第的家族,长辈对小辈的教育开始的很早。而误芭蕉更是热衷于此,读诗书,习武艺,什么事都要争第一,因此兄弟姐妹们不爱接近她,长辈宗亲也认为一个女孩子,如此争强好胜,在意输赢,未免太过。

幼时积攒起来的自豪差点毁于至亲眼中的厌烦。

她很生气。

砚寒清刚刚搭建完寒舍的时候,正是误芭蕉最不想待在家的时候。因为砚寒清表示平时白天都在宫里,表妹可自便来往。误芭蕉平时就在雨相那里读书学习,除非碰到伴风宵也在的时候,才会带上一摞书去寒舍那里,一看就是一整天,直到晚上才回去。

对此,砚寒清没说什么,她也没解释。

这天砚寒清从宫里回来的时候,误芭蕉还如醉如痴地读着纵横之术,忘记了吃饭时间。于是砚寒清便到门外生火做饭,把清汤小食送到桌前。误芭蕉揉了揉眼,才发现时间过了有多久。

二人面对面吃着饭,相对无言。

吃饭完,砚寒清煮茶,误芭蕉整理好书,准备回家,砚寒清叫住她:“表妹。”

“什么事?”

“今后你还是回家看看的好,姨母他们会担心的。”

误芭蕉在门口站了一会儿,决定把话说明白:“你虽然没问,但一定奇怪我为什么老来你这儿吧,明明我们关系不算好。”

“这个……”

“其实也没什么,只不过是其他人都讨厌我。”

“你为什么会这么想?别太敏感了。”

“其实我不在意这种事,只是他们表现地太明显了,我就算不聪明,也能看出来。幸好我也不喜欢他们,他们不过是讨厌我每件事都能做的比他们好罢了。”

砚寒清叹气说:“表妹,都是亲人,你平时只要别太凶,他们就不会误会。”

“我做不到!我做不到像其他鲛人女孩子那样,也不想那样。”她转过身,双眼含怒地看着他,竟忘了自己是要离开,没一会儿又放松下来,疲惫道:“你一定觉得我很烦吧。”

茶壶里的水开了,砚寒清没去管,只是轻声回答说:“没……做自己,挺好的。”

“是啊,我们俩都是异类吧。”她说,“非要做自己,不管别人怎么看不惯。”

两个人都没讲话,过了一会儿,误芭蕉抱着书走了。

茶壶里的水咕咚咕咚地冒着热气。

 

 

北冥觞是误芭蕉给自己规划好的人生中的冒出来的一个变数。曾有那么一段时间,她动心了,也虚荣了,抛开了所有诗书,沉迷声色于太子甜言蜜语的温柔之中。她觉得自己和北冥觞之前的几个女人都不一样,论相貌,不算最好,但她觉得自己是聪明的,聪明到到可以抚平太子眉宇间的纨绔风流之气,从此携手到老,成为鲛人与鲲帝二族之间的美谈。

然,上天明明知道,她误芭蕉是一个骄傲到不容许一点被戏弄的女子,偏偏沦为了太子和龙子之间相互推诿的对象,被她认为的俗不可耐的人描绘成一个手段风骚但自食其果的坏女人。

她把自己关在家里好几日,终于得出结论:要翻身,就要成为鲛人一脉要达到的顶点——入宫为相!

她当夜就离家了,从此游历各地,直到锋王麾下。

她成为谋士的一开始,并没有得到敬重。锋王帐中多是骁勇善战的将人猛士,不免小瞧这位黄毛丫头,甚至认为误芭蕉的官职是是靠脸蛋糊弄来的。但误芭蕉不负决心,大则军事谋略,小则府中事端,皆是处理收拾地井井有条,两年之内,把军官下人们全部收服,甚至但凡有事都离不开她。

遗失已久的骄傲一点点拾了回来,误芭蕉心里是高兴的。但偏有人要讲她不爱听的话——

“只是给你一个不容易被反驳的位置,不代表你说的都是对的。”

说这句话的人是她那个做在宫廷中做试吃官,她最不待见的表哥砚寒清。

她依旧觉得无法与砚寒清接近,她看不起他的官职,看不起他那低微平凡的理想,厌烦他那喋喋不休的“鹅的故事”。他的一切,都与自己的志向毫无关系。

直到有一天,砚寒清的名字被全海境的人知晓,她前去拜会,遇到了吃错药似的二皇子,说了句玩笑话,砚寒清对此说:“听你这话,像是我给二皇子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一样。”

她即时说:“抱歉,我没有这个意思。” 

她不会试着去理解砚寒清当时的眼神。

他在意的事情,向来不是她最想去了解的。

一如年少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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